两位年轻又年长的神明默契地收回投在群星上的视线后对视片刻,荒警告:“八岐大蛇与虚无同源,其危险我不必赘述。但若你仍然执意如此……星光会一直为你照亮前路,指引你回到我们边。”
须佐之男再次沉默,良久之后,他问:“你开心吗?”
荒轻描淡写:“我所涉的过去之中,这种事不会再发生。”
海天倒转,空间变化,二人周遭已经不是刚刚到达的海域,而是踩在一片承接着星空的海面上,是梦中才会现的,宛如世界尽的场景。
“我知了。”须佐之男笑。
“在这里。”须佐之男说。
荒震惊地看着须佐之男掌中发着光靠近了他自己的,从神格中取了一条还在昏睡的小白蛇。
跟朋友一起来玩是一件让人兴的事,快乐会让人忽略一些东西。所以直到快到预言之神的神殿的时候,荒才猛然想起来问:“须佐之男大人,八岐大蛇呢?”
荒不知不觉睡着了。须佐之男却好像早有预料那样等待着。
对于真实之月来说,纵汐如同本能,真的学起来,荒很快就会了。这之后他们回到了天原。
荒定定地看着须佐之男。有花飘落在须佐之男面前,神将伸手接,千年回忆闪过,荒所注视过的那些故事也在此刻被须佐之男铭记在心。那些平安喜乐的人间诸景让须佐之男怔怔地看着星海之中的群星,然后他说:“这样就很好。”
刑之神的神格仿佛能影响或停驻八岐大蛇的状态,睡了好几天的小蛇离开桎梏很快醒了过来。
须佐之男与荒对视了一会儿,神将打破了沉默:“你是荒。”
须佐之男抱住他年少的友人:“……没事,应该是参战太累了吧。你辛苦了,荒。”
“不必担心,须佐之男。”荒看透了对方想说的话,“我们目前所的,正是你所看到的那个未来的过去。我并没有改变世界的‘现在’和‘未来’。”
月读打了个招呼,温和笑:“八岐大蛇,真是好久不见……也是蛇神大人如此神力,才能不在意天原的虚职,专心关心人间的况啊。”
荒与须佐之男一同看向闪烁的群星,在他中,每一颗星都对应着一个人,星轨就是命运本。“未来”的他试过将藏在这里的月亮和星星再次降生于世,也寻找过让神格重新凝聚重焕光辉的方法,有的结果让人喜悦,有的结果让他沉默,又再次尝试。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在心中留遗憾,正如在恶神祸乱过世间万的命运之中,世人即使侥幸能得偿所愿,也总是伤痕累累。可这个“过去”,某些星星生机地闪烁着,某空空如也,荒却能清楚地能看到原本在那的光辉正在世上闪烁着,或即将开始闪烁。至少目前为止,现的场景都是他想看见的。
醒来后,荒很不好意思地说:“抱歉,须佐之男大人,我睡着了。”
须佐之男说:“你天命之中指引着我,使我们的历史以最和缓的方式与未来相接。所以就算是暂了月海和预言之神神格的月读也无法清楚地窥探到天命,因为天命真正的主人就在那里,就是你。第一次你以天命提醒我,是在我接了虚无又深月海之中时,现在你终于真正与我相见,也是在我跟随伊邪那岐大人再次去往虚无之后。荒,我的友人,请告诉我,那翻着灾厄的虚无浪,是否就是我真正的埋骨之地?”
没等须佐之男再说些什么,荒就闭上了那双仿佛看透千年的双目,二人周环境也再度改换,变回了普通的海洋。
以海为媒介,在两位神明溢散的力量之中,荒再度睁开睛,浅蓝的虹膜变成了一种更淡的浅灰,酷似月海中的那两位月读,与他们和荒本人都常保持的那种温和笑意不同的是,此刻这位少年神使看上去神冰冷。
而当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天原时,八岐大蛇整条蛇都沉默了。他变回人形的时候月读也刚好回来。